〔圓緣〕溯源人醫初心 以愛為起點《人醫心傳》262期

文/黃秋惠 圖/圓緣典禮直播截屏

今年年會的圓緣時刻在十月六日星期一下午學員巡禮靜思精舍之後開始,由十二位代表分享;特別的是,一九七二年花蓮市仁愛街義診所當年的醫療團隊五位成員也受邀來到精舍,與上人話當年,來自十六個國家地區的人醫會成員得以親眼見到國際慈濟人醫會的始祖成員。

溯源五十七年前
感恩施醫施藥的元老

「現在心情澎湃,這可能是我此生最緊張的時刻。很榮幸能隨早期醫療團隊回到精舍,上人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些大醫王的早期投入,今年終於將他們邀約回來,一起過中秋,倍感榮幸。」鄧淑卿師姊是義診所時的護理師,法號「靜善」,另一位林碧芑護理師法號「靜良」,「上人期許我們用善良的心照顧病人。」

當年的「阿卿」到現在一直行在慈濟的菩薩道上,已經八十一歲,而其他出席者包括九十一歲的婦產科朱隆陽醫師、八十五歲的小兒科張澄溫醫師、八十五歲的外科黃博施醫師、七十九歲的內科鄒永宏醫師、七十五歲的李武寬醫師,以及七十五歲的藥師許鳳招女士。

「五十七年前,我在省立花蓮醫院做外科醫師,我二十八歲,上人三十二歲,那天我在醫院大廳,看到瘦弱的上人走進來,我很自然地問好:『師父,阿彌陀佛!』師父說想要蓋一座『現代化的綜合醫院』,那個年代的花蓮沒有飛機沒有火車,只有一艘花蓮輪,到臺北要兩三天時間,而上人要蓋現代化的醫院,我就問上人要花多少錢?上人說差不多八億。」黃博施醫師開心地用臺語跟全球人醫還原當年跟上人的緣:「聽到居然要八億,『師父,我要想三天。』回家後跟太太提起這件事,結論是一定要辦義診,但醫生哪裡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黃醫師太太給出的答案,他因此開始義診。

黃醫師不只是仁愛街義診第一位招募到的醫師,也是當年要蓋花蓮慈濟醫院最早參與募款的醫師之一。

張澄溫醫師是一九七○年九月二十一日到花蓮醫院當醫生,「兩年後阿卿跟我說:『上人拜託你來義診。』我說:『沒問題,不要影響到時間都可以。』」從此在義診所看診,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當時我都是每週六去看診。患者不是肺結核,就是糖尿病,我提出建議,這些慢性病不是看一次就會好,要長期追蹤治療。」只有蓋醫院才能根本解決。

張醫師對於慈濟說出兩個結論:「第一是公私分明,第二是默默行善。」義診時間,慈濟的師父及志工不敢來看病,不敢用到慈濟的藥,公私分明,分得很清楚。「默默行善,是因為那時候委員少,勸募常常碰到困難,而即使募不到錢,一邊被罵也會一邊向對方說謝謝。」

鄒永宏醫師感謝上人在花東地區長年的奉獻,而且常邀他回精舍看看,他感謝上人建立慈濟,慈濟醫院也已經世界知名,更大方地說自己即將動手術,首選也是花蓮慈濟醫院。

七十二歲的李武寬醫師是這一群之中最年輕,也是最後一批加入義診所的醫師,他說:「我看到很多人間的無奈,很多無可奈何的疾病,所以很慶幸一九八六年慈濟醫院成立,真的幫到了花蓮一些低收入的弱勢家庭,而且那時候還沒有全民健保,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幫忙。」李醫師目前還在基層開業,「有慈濟做我們的後盾,我們非常安心,慈濟在花蓮地區,是我們健康的守護神。」

趙有誠院長分享邀集早期人醫菩薩的想法是上人提出的,以往都在影片照片上看到,今天能夠見到本尊,他感到非常榮幸,有一種「崇拜」感,「今天來自全世界的人醫菩薩,漂洋過海來,就是要來學習上人給我們的精神,有緣的人才會聽見上人的呼喚,所以每一位都是有緣的人。」

第一次參加即任學員長
一家四口與全球家人齊團聚

圓緣第一位分享者是年會學員長洪碩穗醫師,台北慈院副院長,他的父親是高屏區人醫會最資深的洪宏典醫師,母親劉美麗醫師,太太李艾臻師姊一家四口一起來參加人醫會年會。

洪碩穗副院長在台北慈院服務二十年了,以往都是中秋節來花蓮與在人醫年會營隊中的父母團聚,今年是第一次報名成為年會學員,「趙院長跟我說台北慈院這次負責舉辦,我很興奮,終於可以參加了。但他下一句說:『你當學員長。』」讓洪副院長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學員長該做什麼,幸好年會中的一再出現的變化球都能接到。

洪副院長覺得所有人醫成員都有慈濟基因,在世界各國、不同科別,做著同樣醫療救人的事情;他跟孩子說:「你看你多幸福,人家在醫院住院,都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醒來。」可是去賑災義診才發現,有人連到醫院治療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覺得TIMA 人醫會這樣做非常偉大!」

印度裔護理師的靜思語實踐

來自馬來西亞吉打洗腎中心的印度裔護理師,二十三歲的蒂婉心妮,首次參加人醫年會,與上人分享她閱讀《靜思語》後在生活中的體悟;過去在護理工作中,一出現壓力或挑戰時她會直接做出情緒反應,但透過上人的教誨,她學會在回應之前先安靜思考,「我體會到,一顆平靜的心能夠帶來清晰的思考,而以慈悲去理解他人,遠比情緒化的反應更有力量。」

蒂婉心妮努力將這些教導運用在護理工作中,以溫柔與真誠照顧病人,不僅醫治他們的身體,也安撫他們的心靈。在家庭中,她練習耐心與感恩,體會到善意與良言能帶來家庭和諧,「每一句靜思語都提醒我,真正的平安始於內心,唯有培養善念與智慧,我們才能在所到之處散發正能量。」

美國牙醫的年會隊輔初體驗
臺灣慈青牙醫重回菩薩道

一家三代都是慈濟人,來自美國的牙醫師張傑豪,今年首次參加人醫年會,便被賦予隊輔重任,坦言一開始非常緊張,但來了之後發現,許多師兄師姊都給予他極大的協助和包容,讓他有機會邊做邊學。參與人醫會,深深感受到能手心向下幫助病人是一種福報。

來自臺北板橋的郭玟鑫醫師,是一個畢業的慈青,也是一個牙醫師,他一聽到〈盤山過嶺〉歌詞,「當下我就流淚了,那就是發生在光復跟鳳林一帶的事情。而這一次光復賑災看到青年菩薩從地湧出,我想到當初自己也是因為九二一地震,心中一直想著到底能做些什麼?」郭醫師懺悔繞了一大圈,這兩年才又開始參與慈濟活動,而年會課程讓他震撼的是,慈濟義診活動中連天主教徒、穆斯林的師兄師姊都熱情參與。

「最後也祝福我自己,不要再次在菩薩道失蹤。如果不幸走失,拜託各位把我抓回來!」

墨西哥衛生官員肯定慈濟助力

「大家好,下午好!我是來自墨西哥巴哈加州提娃那市衛生局的醫療副主管恩里克· 坎波斯(Enrique Campos Gutierrez)。」慈濟長期在美墨邊境的提娃那市義診,恩里克應邀參加人醫年會,圓緣分享說出他與慈濟互動的心情。

「這次參加人醫會是非常充實的經驗。墨西哥衛生部和提娃那慈濟合作,共同改善殘障人士的健康和生活品質。我們見證了殘障人士所面臨的困境,努力改善他們的狀況。我是一個說心裡話的人,公家醫療體系存在許多不足的地方,而提娃那慈濟可以幫助我們改進。事實上,提娃那慈濟已經成為我們城市的一股重要力量。」

失去至親的第一次中秋
與慈濟家人共度

來自菲律賓馬尼拉的喬安娜醫師(Johanna Wileen Go),是第三代華人,她說著一口非常流暢的華語,「我的母親工作忙碌,從小是阿姨用無私的愛照顧我、教導我。」小時候,阿姨時常收看大愛臺節目,「有一天她特地叫我過來,一起聆聽上人開示關於人醫會的故事。」透過上人的法語及阿姨的榜樣,喬安娜說:「我們這些有幸被祝福的人,應該將祝福化為大愛傳遞出去。」成為醫生後,在阿姨鼓勵下,喬安娜參加人醫會義診,而今天能在圓緣分享,她說:「如果阿姨知道我能與上人分享這段經歷,她一定會無比欣慰。」然而令人心痛的是,阿姨幾個月前已經去世。

她記得阿姨得知慈濟將在菲律賓興建醫院時興奮不已,還捐出積蓄,可惜未能親眼見證。今年中秋節,是喬安娜沒有阿姨的第一個中秋,「往年我們總在陽臺賞月話家常,如今都成了回憶。但多虧了慈濟這個溫暖的大家庭,我不感到孤獨,而是充滿了意義與大愛。」

馬來西亞醫師發願來臺學中醫

招姝妤醫師來自馬來西亞檳城人醫會,在政府診所任職,二○二四年受證慈濟委員,她說聽到〈盤山過嶺〉最後的歌詞「慈濟人對師父行」一直迴盪在她腦海裡,還有臺灣各慈院院長的分享,把不可能醫好的病醫好,翻轉病人的人生,讓病人從手心向上到手心向下,「我要把這些感動化成行動。」她發願來臺灣學習中醫,幫助更多急需幫助的苦難人。

約旦牙科義診穩扎根
接下來助加薩難民

「親愛的上人,我的名字是希芭。撒拉瑪萊公( 真主祝福上人)。我是來自約旦的牙科醫師,今天這一次是第二次來參加人醫會的營隊。」由約旦分會執行長陳秋華師兄翻譯。「目前我在約旦私人診所工作,同時我也在約旦慈濟團隊擔任志工,我有幸從二○二二年八月開始與慈濟合作,「慈濟的工作倫理、紀律、慈悲和善良是無與倫比的。」希芭醫師說,她曾經參加別的國際組織,參加慈濟之後,發現慈濟人醫會的義診跟其他組織完全不同,所以現在專心做慈濟人醫會的醫師。

「我們關注每個細節,研究每個地區的完整資訊,確保不遺漏任何事情。我們提供牙科、醫療、藥品,甚至人道援助給約旦的難民和當地醫療不足的居民。」現在約旦的人醫會牙科非常的強,而且已經做到每兩個月就有一場義診,在約旦的八個地區、十八個點逐漸展開。最重要的,就要幫助那些沒辦法到醫院來治療的牙科病人。

秋華師兄補充:「接下來加薩的難民援助,我們這一次回去,十月十六日就要展開為加薩過來的癌症家庭一共有四百五十位的牙科義診。」接著由希芭醫師將牙科領隊安杰醫師特別準備、自己栽種的農產品呈給上人。

親見上人的喜悅
分享家人的支持

來自臺灣桃園的陳賜穎護理師說:「我好開心, 終於可以親自面見上人!」她有加護病房、眼科、產科、精神科病房、學校教育等二十多年臨床的護理經驗,參與了街友、脊髓損傷中心、北區兒童之家育幼院等義診關懷。

陳賜穎第一次參加人醫會年會,法喜充滿,她說:「我學到了愛是付出無所求。」她也感恩同修師兄支持她來年會,他在桃園開創並引領青年的志工音樂團隊,叫「easy band 輕鬆樂團」,鼓勵捐出家中閒置樂器給需要的人使用,前後送出了十幾臺鋼琴、吉他、烏克麗麗給需要學習音樂的人,很有意義。

難忘義診的擁抱
脫離病苦的喜樂

安東尼斯醫師來自印尼雅加達,是一個眼科專科醫師,二○二三年底在一位資深眼科醫師的邀請下參與在南蘇門答臘省南榜市的白內障義診,「我親自目睹了志工們的真誠付出與關懷。」最令他難忘的經歷發生在巴淡島義診,其中有些失明患者來自一個阿南巴斯群島的邊緣小島,要乘坐十個小時的渡輪才能夠抵達巴淡島。當手術後的第二天能重見光明的時候,他們臉上那一分喜悅是如此的真實,「甚至有一個病人淚流滿面的擁抱著我,一再道謝,還唱起了感恩的歌。」

安東尼斯醫師說他記得證嚴上人的開示教誨,「我們應該盡力的幫助病苦的人,讓他們可以離苦得樂。」

年會背後大功臣
感謝所有功能志工

李慧珠師姊說當初答應承擔人醫年會營隊時,「我很坦白講,只要給我一條線就好。但是等到我看到分工的時候,給了我好多條線,再到後來我變成『滿頭線』!」因為她本來是功能團隊的一員,後來分工變成動線的窗口,再後來變成課務的主責,所以從一條線到很多線到滿頭線!

而召集所有學員拍大合照,也破了最快紀錄!慧珠師姊說:「能夠完成,真的很感恩有一群很棒的課務團隊,頂著大太陽去貼地標,然後一次一次的練習。也很感恩人醫會這些家人們,因為你們的配合,所以才可以把我們這一次大合照破紀錄!」

她說,這一次人醫會的變化球很多,但是幕後所有功能團隊都很棒,才可以圓滿這一次很有溫度也很有效率的營隊。

慈悲科技結合 醫療繞全球

所有學員分享完畢,也邀請慈濟各志業體主管分享。

原任天下文化社長,提早退休後加入慈濟做志工的人文志業林天來品牌長分享,「我在花蓮出生、在花蓮長大,作為一個臺灣人,臺灣人民因為有慈濟,讓我覺得非常非常的光榮。」「我是花蓮人,我們不能想像光復這種嚴重的災難,如果沒有花蓮的慈濟醫院,那該怎麼辦?」林天來品牌長說,「我希望今年所有參加人醫會年會的大醫王們,明年三十周年一定要來參加,而且每一個人一定要帶一個醫生來。」

回到精舍共度中秋,看見仁愛街義診所的資深人醫菩薩,林碧玉副總深有感觸,「當年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頭髮都是黑的,走路也都很快。」那時候大家一起努力,追隨上人,照顧平民施醫所的病人。「慈濟醫院創立的第一項特別之處,就是『不收保證金』。不收保證金,後來甚至成為政府政策的參考方向,讓沒有錢的病人也能住院、接受治療。」林副總說:「我們明年在尼泊爾的醫療計畫,會結合遠距診療。不只是當地治療,臺灣的醫師也能遠端看診。希望這樣的科技與慈悲結合,讓『搶救生命、守護健康、守護愛』的循環,能夠繞著全球走。」

祝福臺灣 平安就是福

最後由上人開示,上人首先跟所有學員抱歉,因為身體因素,這一回沒有到靜思堂去看大家,很感恩這麼多國家地區的人醫學員在每年中秋時刻回來心靈的故鄉。

「大家把愛的能量跟慈濟的精神緊緊結合,我不曾出國,很多人不曾來過臺灣,但是為什麼感情會這麼親密呢?那就是種子。時常說『合抱之樹,始於毫芒』,這個種子很不起眼,可是那個種子的基因,只要有因緣,有大地、有空間,種子落土,加上了空氣、水分等等合成,幾十年後,種子長成的那一棵樹就會成為合抱之樹。」

上人說今天的情景就是如此,人人都有因緣,把種子從臺灣帶到各國家地區,讓種子落土,用愛耕耘,每一個地方長出一棵棵的大樹,開花結果,種子不斷普遍地撒播,所以現在有這麼多的國家地區的慈濟人醫,一切都感恩。

上人最後開示:「臺灣幾十年來真正的很祥和,教育得好,培養出了年輕人有愛,這一回光復的災才會這麼快速湧進了將近兩萬年輕人。全臺年輕人動員,我很感動。看到臺灣那一種的善的美,大家真誠的心去投入。我們這幾十年來這樣經營過來,教育過來,感覺平安就是福,真心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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